时间是大二九月份开学之前,我和两个同学,三人合伙卖手机卡。另外两个合伙人,一个是小伊(其实是个男的),一个是涛哥。我们在校园里租了个摊位,费用不低。两天租金是两千多。
我们从移动手机卡代售点批发了一些卡,一张手机卡我们50元买来,卡里有100元话费,趁着开学,我们在校园里以100元卖给新来的大一新生。
等到报名那天,来自五湖四海的新生在学校里排起了长长的队伍,另外就是大量的手机卡办理点,至少有二三十家。当时的分工是涛哥坐阵摊位,我和小伊去学校里打游击,见到正在排队的大一新生就上前推销手机卡。我期待满满的出发,拿着手机卡业务的介绍资料,看到似乎比较面善的同学,就走上前去搭话。
我觉得自己开场还不错,但当说到办卡的时候,得到的回答是这样的“你等一下,现在还不着急,等我把手续办完了再去看看。”第一个失败了没关系,我又找到了第二个同学。在我跟他推销卡之前,先问了我十分钟关于学校的大致情况,我热心的都告诉了他,然后我刚要说我的意图的时候,这个同学的回答是:“我已经办完卡了,非常感谢你。”
我看到了不远处的小伊,他已经给一个同学办完卡了,正在跟第二个人聊天。我无比郁闷的回到了摊位,摊位前面人数寥寥,因为摊位实在是太多了,我们的位置又比较偏僻,所以,我要继续推销,不然的话,可能连摊位费都交不起。
我二次出发的时候,我看到了刚才的那个同学,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另一个人-----去---办---卡。
我百无聊赖的开始寻找第三个人,反正就在校园里晃悠,然后随便看到哪个同学我就继续开始我的推销。然后结果是毫无悬念的我就被拒绝了。
灰溜溜的回到我们的摊位那里,我和涛哥大眼瞪小眼,我索性就不离开摊位了,坐在哪里,想个斗败的蛐蛐,耷拉着脑袋。期间就见到小伊带了一个又一个人来。那个瞬间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人和人的差距咋能这么大滴涅?----是的,人和人的差距就能这么大。后来我在校园里四处转悠,一会儿回到宿舍,一会儿去摊位,无所适从的晃来晃去。眼看着一天就快要结束,总觉得不能什么都不做。就算一张卡也卖不掉,也要试一试。“我就全当去练嘴了,一个都不来就不来呗。”抱着这个想法,我又开始行动了。当我改变预期以后,整个人反而变得轻松了,和大一新生聊了一个又一个,什么都说,什么都干,从聊天到帮着他们拿行李,反正就是能说话就行,总比什么都不干好。我觉得我变成了学校的迎新工作人员。
第二天,我和小伊还是继续出去推销,我报着绝望的心情出发,告诉自己,只要能说上话就行,终于在第二天的早上,我卖出了第一张手机卡。
小伊卖出的卡价格基本在90或100,我那张卖出的价格是80。“嗯嗯,起码还是开张了”,我这样安慰自己。
后来我就忙前忙后,看着我比谁都累,给这个新生指路,帮那个新生提箱子,甚至到最后我把自己的手机号都给出去。我说:“开学这几天你要是有啥问题,你可以打我的电话。”得到的回答都是这样的:“好的陈哥,等我要办卡的时候我再和你联系哈。”到了第二天中午,我还是没有再卖出一张,不过整个人倒是像打了鸡血一样的亢奋。在班里同学的帮助下,我们已经基本收回了成本。推销大神小伊也回到了摊位上。
最后的那个下午,我知道,就算我再怎么去推销,也不可能跟随上小伊的数量,可总觉得不能就这样结束了,应该再干点什么。又聊了几个,也没有什么结果。
手机响了,电话那头是我昨天聊过的一个同学,我现在都能记得当时的场景,他操着浓重的山西口音,让我办卡,但找不到我们的摊位。我激动的打着电话,终于找到了他。那场景宛如久别重逢。我兴奋的带他去摊位,在路上的时候,又碰到一个昨天的同学,他找到我说,“哎,正好碰到你,怎么办卡哪。”就这样,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,我在十分钟之内卖出去两张卡。
这段经历有趣又奇妙,人和人的差距真的很大,在很早的时候就能看出来。若干年后的今天,比我小一岁的小伊在北京已经创业3年,手下管理着50人的团队,公司估值5亿,忙忙又碌碌。我是一介老师,教高中生,已经8年,扎根北三环,工作简单又充实。
在我后来的同事中,也有很多小伊这样的人,方法得当,才能卓越,做管理,做在线,做融资,效率比我快,眼界比我高,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把教书提分这件事情做好。未必能登天,起码在人间能活好。那件遥远的往事里的我,就是我后来人生的缩影。
